教教你书上教不了的东西。记得看好了,这,才是红尘人间。”

*

回忆完年少往事,陆贾先是不由面露笑意,随后笑容就僵在了脸上。

他咬牙切齿道:“天杀的刘季刘老三,你管偷看花娘洗澡、赌钱耍赖打群架叫红尘人间?”

想他当年一个学儒守礼、从小备受称赞的乖巧少年,愣是被这厮诱拐得当了他大半年小弟——替他拎肉打酒、站岗放风,还把剩下的那小半金银也全赔了进去。

得亏是原本提前联系好要拜访的夫子怎么都等不到他,致信他父母,才费力寻到了他,把他从堕落成沛县第二浪荡子的边缘拽了回去。

他越想越是悲愤:“你甚至连第一次见面说请我喝的那壶酒,都是花言巧语从酒肆掌柜那儿骗来的。”

提起当年的荒唐事,刘季不由心虚摸了摸鼻子:“说什么骗啊,多难听,那叫赊。”

“赊账?那你倒是还啊,我说怎么我每回帮你打得酒都那么贵,合着你全让掌柜将账挂我头上来着。”

“嗨嗨嗨,咱认识这么多年的兄弟,说这话见外了不是?你看我之前可曾来打扰过你?”

“那是你理亏!”陆贾仍是有气,气自己年少无知,易被人哄骗。

但发泄了这一通,倒也不剩多少气了,毕竟都过去十来年了,他自个儿都快而立了,还有什么过不去呢?

他打开家门,将刘季迎了进去:“你不在沛县舒舒服服做你的地头蛇,来这咸阳作甚?”

“瞧你说的,好像我是什么不正经的人一样。我这不是挂了个亭长的职,受令要给骊山送刑徒嘛?”

“这千里迢迢把人送到了,总得进咸阳修整一二再回去吧?今日恰好在街上瞧见老弟你,就过来寻你喝个酒。”

陆贾显然不信这个说辞:“我信你个鬼,骊山离咸阳可不近,你一个修整能修整出几十里路远?”

“诶诶诶,子不语那个怪力乱神啊,别鬼不鬼的,好歹端一端你那个儒家的范儿。”

忙了一天的陆贾不耐烦看他搁这儿嬉皮笑脸绕圈子了,直接道:“你说不说,你再不说就别说了。”

“行行行,我说我说,这么多年不见,瞧你如今这脾气大的。”刘季碎碎念道,“臭小子长大了,脾气也大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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